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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看見了女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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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看見了女悍匪

“哎呀,我說表弟,你剛才看見的賊就是他?”方子表哥憨厚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剛才你說有賊,我還以為是你眼花了!”方子表哥依莊楚生之言等在路口,見莊楚生在柳宅門口一閃身沒了蹤影,還以為那賊是莊楚生看錯了,而莊楚生隨後就進入柳家打招呼去了。

“怎麽可能那麽失禮,從人家後門進去跟人打招呼?”莊楚生對方子表哥說道。方子撓撓頭,那這個趙家公子......怎麽這麽奇怪!

聽了他們後面所說,趙青臉色又鐵青起來。見無人給他松綁,一時間非常尷尬。他掙紮著瞪眼對柳傾雪說道:“我,我是來給你捎句話的!”

“什麽?”柳傾雪皺眉問。

趙青咳了一聲,用眼神指了指他腳邊一個小袋子,“喏,這個是給你帶來的。”柳傾雪細細一看,那癟癟的小袋子裏居然裝了一點點菜。

趙青:“你要是現在跟我認個錯,我可以幫你跟我娘親求個情,求她幫你再寫一張婚書......”

至此,柳傾雪心裏已經明白了大半。她忽然有些生氣,趙家先拿不能去他家買菜來要挾,再送點菜來,妄圖用這種方式繼續讓她當冤大頭?這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當傻子,真當她卯總是個泥捏的?

柳傾雪籲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怒火,面不改色道:“我有什麽錯,我沒聽懂你說什麽!”

趙青還自顧自在一旁說些“狂妄自大”的話,冷不丁聽見柳傾雪這句,一下拉下臉,氣道:“你?你還不知道你錯哪裏了!”他不知想到什麽,身子都有點抖,沒好氣道:“都是你害我娘親被我爹扇耳光!要不是你氣我娘親,她怎麽可能會撕了那婚書!”

“哦?”柳傾雪心情忽然就好了一半,原來趙家母帶著撕掉的婚書回家,居然被打了?不用說,趙家家主定然是氣她沒辦成“大事情”。

真想親眼看看吃癟的趙家母,柳傾雪臉色緩了一瞬。趙青卻誤以為她是在反省,其實他還沒全說完,趙家母因擅自作主搞砸了和柳家的婚事,已經被罰待在房裏思過,所以從那天趙家母回到家惹得趙家家主大發雷霆到現在,趙青都沒見到趙家母。

趙青冷哼了一聲,自認為柳傾雪是“欠”了他一個大大的人情!必須要跟他賠禮道歉不可。

“所以說。”趙青道:“如果你誠心誠意道歉,我會考慮......”

柳傾雪自認為她本來是忙得不可開交,來不及收拾欺淩原主的壞蛋,但現在人家送上門來了,她有什麽辦法?

她想了想本地的律法,心中盤算,要是把趙青直接送到本地官府裏,趙家一定會各種解釋說這是個誤會,趙青等於毫發無損。

趙家總是把別人當傻子看,倒不如她今天就當一回傻子......

柳傾雪把臉色一沈,“你說你是趙家公子,有什麽證據?”

趙青一下懵了,沒想到她提起這個。

當初沈三娘引薦趙家母和柳傾雪見面,就是在趙家,他還被叫出來和柳傾雪打了照面,彼此都見過面。趙青這幾年雖然是最近才回的象蟻村,可他走街串巷,到處閑逛,誰能不認得他?就連莊楚生這個表哥不也都認得他嗎?

柳傾雪繼續“義正言辭”:“私闖民宅,你安得什麽心?知不知道憑這條我就可以直接宰了你!張媽!把竈臺上那把菜刀拿來!”

“啊......”眾人聞言皆是一驚。

趙青臉色發白,簡直不敢相信柳傾雪能說出這話。但若是別人這麽說一句,他未必是怕的,可依柳傾雪現在的氣勢,他真有種會被剁了的感覺!

趙青不由自主蜷起了腿,慌忙解釋:“我是趙青!你們不都認識我嗎?”他轉頭看看柳傾雪,明明剛才她已經叫出他的名字了!但現在哪裏還敢提這個,他一臉畏懼仰望柳傾雪,“你,你忘了,咱們在趙家見過一面!”

“胡說!”柳傾雪提高聲音,“趙家可是我們柳家的摯交,你個賊人扮成趙家之子的模樣,偷偷摸摸從後門溜進我家,究竟想做什麽?”

“我......”

他扮成他自己的模樣?

趙青有些無語,他是怕從柳家正門走被別人看見他來“求和”丟了面子,這才想從後門悄悄進來。

本地交通閉塞,很少有外人。在村子裏都是互相熟悉的人,雖然從後門進別人家的確是不太雅觀之舉,但這種事從來沒有人計較過。也不知如今怎麽,柳家這丫頭就揪住這點不放了!

柳傾雪料到張媽是不會拿菜刀來了,便怒喝道:“來人!給我往死裏打這個賊人!”

“......”

眼見眾人表情各異,誰也不動手,柳傾雪只得自己擡腿踹了趙青一腳。

“哎呦?!”

趙青吃痛亂叫:“不是賊人!我不是賊人!”

“冤枉啊......”

見他還敢喊冤枉,柳傾雪的怒火又被勾起。當“她”吊著一口氣躺在床上,在柳父靈堂下嬉皮笑臉日日來“噓寒問暖”問她什麽時候咽氣的不是他?

又想一腳再猛踹上去,卻被莊楚生、張媽等人齊齊拉住。

趙青的小身板連莊楚生都能把他制住,更別提柳傾雪的一腳“大力金剛腿”了。雖穿著裙子不方便發力,但趙青已經被踹得面朝下趴下,倒抽冷氣。

“何必跟他一般見識!”莊楚生勸道,他雖不明就裏,但也察覺到柳傾雪不尋常的怒火絕不是沖著今天這“走後門”的事,他道:“柳姑娘覺得有什麽事不對頭,咱們可以把他送到官府。”

張媽和李工也忙道:“是啊,小姐,當心你的胳膊要緊!”

方子哥也是一副目瞪口呆驚慌地附和道:“是呀,是呀,柳小姐千萬別動氣,有什麽事交給我和楚生來辦!”

有眾人攔阻,無論如何沒讓柳傾雪的第二腳踹上,只由方子哥和李工“押送”趙青到官府裏去了。

柳傾雪尤自氣呼呼坐在廳子裏。

一旁莊楚生和張媽寒暄客套了幾句,將苞米面交給張媽,莊楚生道:“天色不早,我得跟上表哥他們,這就往家裏趕了。”

張媽忙客氣地送走了他。

小梨見張媽送莊楚生出了大門,對柳傾雪細聲細氣地道:“小姐,你剛才發火好嚇人!”

“但是,但是,我覺得還挺解氣的......”小梨邊說邊忍不住捂嘴笑。柳傾雪看著她:“那你們還攔著我,也不讓我多打兩下!”

小梨把手從嘴上移開,忙道:“是爹娘他們伸手攔你的,我可一下都沒有攔!”柳傾雪聞言噗呲一笑,小梨還要說什麽,張媽已經回來了,看見小梨趴在柳傾雪旁邊嚼舌根,嗔怪道:“你個碎嘴子,又和小姐嘮叨什麽?”

小梨縮了縮脖子,張媽趕了她走,又讓柳傾雪也去休息。

張媽樂滋滋地跟柳傾雪說:“小姐,莊公子給送來的苞米粉不要太好呦,聞著就香香的,這粉做面條、烙餅都是極好吃,明早我就做來給你吃。”

柳傾雪忽然反應過來,道:“呀,我怎麽能收他的東西,聽說是磨了一天的,這怎麽好意思!”

張媽忙道:“沒事的,小姐,你不是說他被蛇咬了還是被你救的嘛,東家碰上這種事,也會收人家送來的謝禮的,等咱們有了什麽好東西,再給他們拿一點去,禮尚往來,合情合理的。”

柳傾雪點頭,心裏卻想起莊楚生半彎著腰幫她按摩的樣子。

*

趙青捂著胸口坐在床邊,秦紅葉在一旁給他塗抹臉上的小擦傷,她對趙青說:“你怎麽這麽不當心,我讓你拿著菜去跟人家好好談談,你幹嘛從人家後門進啊!”

“閉嘴吧你。”趙青斜了一眼秦紅葉,斥道:“還不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原來今天下午的時候,秦紅葉在趙家商鋪附近剛好目睹了來買菜沒買到的小梨,她靈光一現,想讓趙青給柳家帶點菜去解釋一下下午的事情只不過是下人之間的誤會,以後還讓他們柳家正常買菜。想必柳家碰了趙家釘子後,也能曉得得罪趙家的厲害,趙青再親自上門一勸,說不定就能拉攏回柳傾雪。

“她就什麽都沒說,就直接和你動了手?”秦紅葉實在難以想象,柳傾雪怎麽和傳聞中一點都不一樣,她姨娘和娘口中的柳傾雪,即便是生氣,也不可能做出趙青口中的“舉動”。

“你輕點兒啊。”趙青齜牙咧嘴道:“還說呢,她可不就一腳踹過來,我當時氣都喘不上來了!”

“她就說她不認得我是誰,說我是冒充的!”

“這......”秦紅葉皺了皺眉,不認識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不認識的人在這小村裏也不至於見面就動手,冒充是更不可能的,誰來這小地方冒充什麽人啊。

秦紅葉忍不住道:“莫非她......”她說了一半,忽然意識到失言,她要是直接說柳傾雪是故意的,趙青會不會更生氣,以後她再想幫著修覆他和柳傾雪的關系,就更難了。

趙青卻早聽出了秦紅葉的意思,他問:“你猜她是故意的?”

秦紅葉沈默不語。

趙青嗤笑:“我看她怕是病了一場腦子壞掉了!”

這倒並不是趙青自信過度覺得柳傾雪不會討厭他,因為甫一見面,他也差點沒認出來柳傾雪。柳家丫頭他不是沒見過,那天在趙家他還特意看了一眼,外表瘦瘦弱弱的,一身素色衣裙,梳個垂掛髻,看見他眼睛都不敢直視,說一聲“趙公子你好”跟個蚊子一樣。

而今天他見到的那個人,臉還是那張臉,但一頭烏發簡單束在腦後,披一件淺灰色長外衫,不倫不類,不男不女,真真看起來和那天在趙家相見是兩個人的打扮風格。尤其是那神色,還有老鷹緊盯獵物一樣的眼神,發起火來簡直像個女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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